天街小雨潤如酥,草色遙看近卻無。最是一年春好處,絕勝煙柳滿皇都。微雨入塵,柳色青青,雲蒙湖畔,草木萌動。雖只是淺春二月,空氣裏已有了一種拂不散的暖。若不是在依山背水的地方,尚可尋得一絲寒雪消融的痕跡,不禁要疑惑?
棲居的小城,地處北方之南,又臨海而居,每年的冬季,也只是初露崢嶸,尚來不及完全領略它的寒酷,便轉身逃遁,隱匿不見。冬之於我們,倒像極了一位寵 溺女兒的父親,每每假模假樣的板起面孔想要威嚴一番,終究還是忍不住,噗嗤一樂,依舊的溫和,依舊的垂愛。小城的人們也樂得在這無慍無火的溫度裏自在著, 享受著。
雨水前後,風漸柔,柳漸青。如此的麗日晴空,不妨輕車簡從,於山野田間,一路逶迤向遠,而腳下的土地,也是一步一柔軟,一步一濕潤。如是有心,還會驚 喜的發現那些枯草下麵,隱隱的已有鵝黃淺綠。柔柔的,嫩嫩的,不勝嬌羞的眉眼,怯怯的張望著。輕步,從他們身邊繞過吧,不去驚擾每一粒草籽,於黝黑的泥香 裏,醞釀的一場又一場的芬芳的夢。
天氣終是轉暖了吧,還需去看那些花兒帶給我的訊息嗎?暖暖的太陽, 是我最愜意的時光。我知道,是時候搬出父親留給我的舊籐椅了,手裏只拿一本書吧,或躺,或坐,於我安靜的小院。看草長鳶飛,聽鶯啼燕囀,無需茶的風雅,不 需樂的清幽,我且自在著,閑看螞蟻搬家,忙忙碌碌,進進出出,是希望,是欣喜。這一刻,我是他們眼裏的悠閒,他們是我眼裏的無憂,因了同一片繾綣的春光, 共一場歡愉。
過得幾日,約得三五好友,於幽谷深處探訪早開肌膚老化的梨園。“軒鎖碧玲瓏,好雨初晴三月。放出暖煙遲日,醉風簷香雪。一尊吟遠洗妝看,玉笛笑吹裂。留待夜深 庭院,伴素娥清絕。”雪梅才罷了幾日,便又是梨花淡白柳深青,柳絮飛時花滿城的時節。是否在梨花的眼裏,我們也只是蜂飛蝶舞般的招展?
梨花但笑不語,之於我們,又何嘗不是我且傾杯,君且隨意的胸臆?我們來與不來,見與不見,梨花依舊的怒放,依舊的妖嬈,不為取悅誰,只由著自己的心 性,燦爛就好。最喜梨花入月,梨花和月若梅花和雪,別有一種肌骨。梨花入月,月光化水,流不盡的溫柔,瓣瓣花落,風動梨花,淡煙軟月,來去不染一點幽心。 只道是,惆悵東欄一株雪,人生看得幾清明!
梨花深處,興盡晚歸時,不妨偷得一縷香,置於閨房淨瓶內,夜來,伴幽夢入帷。一年的好景,一年的科技護膚希冀,便在這冷香裏,幽幽,淡淡開去。
這裏,可曾有嚴冬的眷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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